彻悟人生 第三十八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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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个故事)
过去,有一个人专门雕刻夜叉罗刹,他天天要构思、仿真夜叉的表情。日久年深,不知不觉长得一脸横肉,人见人怕,相貌非常凶恶。后来,他遇到一位法师。法师问他,怎会变成这样?他苦恼地说:“我的相貌本非如此,只因天天刻罗刹,刻夜叉,刻着刻着就变成这副模样了。”法师想了一想说:“我看你换个方法,改刻佛菩萨吧。”他照法师的话去做,日子一久,果然,他的面目变得慈祥端庄了。
《华严经》云:“心如工画师,能画种种物。”
心,不但能画你自己,而且也能画别人。
前面说过,“境由心造”,“境随心转。”这里却是“相随心转”,“心能转相”了。
看过电影《阿甘正转》的人,一定还记得主人公阿甘。别人都以为他有“智障”,或者以为智商很底,把他当成一个傻子。其实,他是很善良的人,对别人总是充满信任,对客观世界充满信心,对别人从不设防,不会以恶意去忖度别人。他也不像许多人将精力消耗在疑虑、设防、算计、犹豫、愁闷、尔虞我诈,狼争虎斗之中。他只有一个心眼:凡是对的,善的,对人有利的,他就尽力去做,毫不回头。让我们惊异的是,他竟然所向皆顺,他对世界的那份真诚和美好信念,奇迹般给了他美好的一生。
这不是心的力量是什么呢?
心,到底是什么?
有人问药山惟俨禅师:“怎样才能不被外境迷惑?”惟俨禅师说:“任由外境来去,那有什么关系呢?”回答说:“不理解。”惟俨禅师就问:“什么外境使你迷惑?”谈到这一公案时,南怀瑾先生还引了《笑禅录》中一则故事:许多少年聚在一块儿喝酒,同时还有歌妓陪坐。其中只有首座上的一位长者,闭眉闭目,规规矩矩地正襟危坐,毫不理会周围的声色犬马,嬉戏喧闹。酒会散后,歌妓来向他索取酬赏,长者拂衣而起生气地说:“我根本连正眼没有看你呀!”歌妓一听,用手抓住他说:“眼睛看的算什么?闭着眼睛想的,才更厉害!”这位歌妓简直可以当老师,因为她能告诉学生,心,是什么?
马祖道一禅师,在去南岳衡山之前,就已经有一定的禅修水平了。他从四川来到南岳,投在怀让禅师门下。怀让禅师是六祖慧能的大弟子,看到马祖坐禅勤奋,而且禅定工夫了得,知县法器,就去点化他。对于马祖这样的人,怀让禅师知道,说道理恐怕不起作用,于是他用了禅机的手段,拿了一块砖头,坐到马祖跟前去磨。马祖一心坐禅,不受外物干扰,而怀让禅师为了点拨学生,当然很有耐心。一连磨了几天,马祖终于开口了:“师父,你在磨什么呀?”怀让说:“我在磨镜啊。”马祖说:“砖头怎么能磨成镜呢?”怀让禅师见鱼上钩,马上单刀直入,说:“既然磨砖不能成镜,那你坐禅就能成佛吗?”马祖一听,大受震动,忙问:“那怎样做才对呢?”怀让禅师说:“你驾着一辆牛车上路,走得慢,你是用鞭子打牛呢?还是用鞭子去打车呢?”马祖没有回答,他又说:“你是学坐禅,还是学坐佛?若学坐禅,禅非坐卧,若学坐佛,佛本身就不是禅定之相。对于般若无住,不应有所取舍,你要是认为坐禅可以成佛,那是对佛的误解,你若是认为只有坐禅才是禅定,那也是对禅的误解。”马祖听到这里,当下豁然开悟。
圣严法师说得很幽默:坐禅的确不能成佛,坐禅只能练腿子。不过,一般人还是得坐禅,释迦牟尼佛是坐禅成道的,在他之前之后的修行人都在打坐。问题是,如果不论学佛与否,打坐皆可成佛,那恐怕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成佛也好,开悟也好,在于心,不在于坐。在于心是否明、是否净、是否没有执著、没有挂碍。打坐可以安心,可以定心(连郭沫若生前都有打坐的习惯),但心的安定,并不等开悟成佛。所以马祖一旦明白砖头磨不成镜,打坐也成不了佛,对打坐的执著也就放下了。醍醐灌顶,法门在心。只要在心上用功,放下心中的一切,当心中灵明一闪,把过去、现在、未来、人我、是非统统放下,此时显现光明的心地和万里晴空无无我的境界,这就是慧解脱,就是明心见性,就是顿悟成佛,何假外求?
唐代无尽藏比丘尼给我们留下一首诗偈:
终日寻春不见春,
芒鞋踏破岭头云。
归来偶把梅花嗅,
春在枝头已十分。
人人都知道春天最美好,盼望春天,喜欢春天,于是乎寻春、迎春、惜春。春天在哪里?其实最美好的春天正是自心、佛心、真如、真心。春天不须向外找,佛性自在我心头。正如同赵州禅师所写的一首偈:
赵州八十犹行脚,
只因心头未悄然。
及至归来无一事,
始知空费草鞋钱。
“芒鞋踏破”,“空费鞋钱”,“岭头”高高低低,“行脚”千里万里,向外寻求,怎能寻到自己(自心)呢?真如本在自心,佛性即在自心。你能认识自心,就不会远行万里,心外求法了。因为,心外无我,心外无法,心外没有春天,心外没有世界。
对“心”的研究、透视,并能作出全面、系统的解释的,在世界范围内恐怕还没有一种学说能达到佛陀的认识水平的。但是,这并不等于说别人就没有重视到“心”的功能、心的作用、心的能量。牟宗三先生说中国哲学特重“主体性”(Subjectivity)与“内在道德性”(innermorality),他认为中国思想的三大主流,即儒释道三教,都重主体性,而且“主流中的主流”儒家思想,更把主体性加以更特殊的规定,而成为内在道德性,即成为道德的主体性。于是乎就把西方哲学重客观性而不重主体性相区别开来了,牟先生说得很有见地。他的“主体性”→“内在道德性”→“道德的主体性”,用中国儒家原有的一句话就可概括,“存乎一心”也。
即使西方哲学,无论从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到康德、黑格尔、(包括费希特、谢林),或是从菜布尼兹、罗素到海德格尔,他们都已逐渐向东方哲学的主体性走来。他们作为享誉世界的哲学家、思想家、不可能不对人的生命存在、社会存在和道德判断做出认真的思考,也不可能对佛陀的思想一无所知。苏格拉底力倡正义、中道(Mean)、公平、道德与友谊,这不都是人的主体性的题中之义么?不都是“存乎一心”的“心”的闪光么?
讲“人之初,性本善”的孟子,看到了人“心中”的纯净自性,但是,他也说过,“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几希”翻为现代语,就是极微小极微小的一点儿。可见孟子说出此言时的愤激之情。然而,就是这个“几希”,却又把人拉开了和禽兽的区别。我们的老祖宗说:“不为圣贤,便为禽兽”,似乎也是愤激之词。依我看来,这不是说得太绝对,也不是非此即彼的简单化判断,而是告诉我们:人啊,你的一言一行,你的每一动念,你的内心,是朝向圣贤的那一边呢?还是朝向禽兽的那一边呢?孟子力主“人皆可以为尧舜”,这同佛陀说的人人皆有佛性,人人皆可成佛,已可说异曲同工了。被儒家视为异端的荀子是最讲现实主义的,但他喊出了“人之性本恶”的不和谐音。甚至说人“其善者,伪也(是人为的)。”尼采把人说成是“未定型的动物”,即使“面前有无限的可能”,但也是看兽性看得多了一些。我怀疑荀子说:“人性本恶”恐怕也是过多的强调了人性中的兽性。人固然有兽性,但人,毕竟有人性,上升一步,还有佛性。如果泯灭了人性,遮蔽了佛性,那么人的兽性可能比野兽的兽性更可怕。古代对付奴隶的酷刑,中世纪的宗教裁判所,二次大战期间的希特勒,制造南京大屠杀和在中国大地上杀害了无数生灵的日本鬼子,不都是“兽性”的证明么?无论孟子、荀子他们的认识也都进入“心”的深层次了。即使荀子的话不婉转,不客气,太过急切,其实,佛陀在菩提树下证道彻悟之时,也已揭示得很清楚了:大地众生,平等无异,皆有佛性,只因妄想执著而不能证得。“妄想”者,贪瞋痴也,“执著”者,颠倒愚昧也,两者的总根子就是“十二缘起”中的最后一环(也是初始一环)“无明”。虽有佛性,不能证得的根源就是无始无明,就是贪瞋痴慢、妄想执著这些毒素的污染。语言虽然不同,不碍彼此对心灵深处的探索。
在人类历史上,对人自身——自我生命进行探索的,代不乏人,过去有,现在有,今后还会有。但是,通过自身的证悟,由转向人的自我生命内求而进入“心”的层次,发现了“心”的全部奥秘的则唯有佛陀一人。
佛,不是上帝,不是超自然的神,更不是人的命运的主宰。在神的面前,人和神的关系,是奴与主的关系,你必须“求”神,你能说你也是神么?在上帝面前,人和上帝的关系,是仆和主的关系,你必须“听从”上帝,你能说你也是“上帝”么?然而,佛教则不然。佛告诉你,佛和众生是平等的,只要离执去妄,人人皆可成佛。佛把众生都看成是未来佛,或当下就是佛。在人类历史上,佛陀第一个喊出了自由平等的声音。
佛把“缘起性空”的般若智慧告诉我们。当因缘都不具备的时候,当客观条件有许多不可能的时候,当你无力改变外境的时候,你可以改变自心,你可以找到内心的宁静,内心的“天堂”,你可以建立一种健康的生命的内视、内循环,你就可以永久保持“常乐我净”,回归本源,回归本然。在人类历史上,佛陀第一个向我们揭示了生命的真理:一切在你自心,心的境界就是生命的境界。佛即是心,心即是佛。
由于“无明”的污染,人是凡夫,背负着太多的沉重的各种妄执,既没有内心的自由(内苦、心苦),又没有器世间的自由(外苦、身苦),所以,人要挣脱许多系缚——思想的系缚,熏习、陋习、恶习的系缚,邪见、偏见、种种恶见的系缚,只有挣脱系缚,砸碎内心的枷锁,才能断惑证真,得到解脱。但是,佛不可能代替你,也不可能来赐予你,自缚自解,自赎自救,自心自安,自性自度。在人类历史上,佛陀第一个向我们指出了看破放下、自我改造的法门。
“佛”这一个词,是外来语,是“佛陀耶(Buddha)”的音译。用现代汉语意译,即觉悟了的人,智慧的人。古代译为“觉者,智者”。这个“觉者,智者”具有三义:自觉,觉他,觉行圆满。自觉,是获得大智慧,自度自利,自我觉醒。觉他,是帮助别人启迷得悟,这是关怀众生,救度众生,济世利他。觉行圆满,是自利利他,自度度人,福慧圆成。这三个内容(三义)是一个完整的整体,既不能单称为“觉者”,又不能单称为“智者”,三者密不可分,所以仍用音译,简称为“佛”。可见,“佛”的含义中已包括了智慧的开发,智慧的觉醒,智慧的圆满完成。
我这里介绍的是佛教的智慧观,是佛陀的智慧,是佛陀对宇宙人生的感悟。它不是框框,不是教条,更不是皇帝派了什么人宣读的“圣旨”,不要你匍匐在地跪拜接受,更不应盲目信从。佛陀教导我们的,是“四依”,即“依法不依人,依智不依识,依义不依语,依了义不依不了义”。依法不依人,是依佛法,依一切与佛法相符相应的法,不论是谁说的,不论是佛说,是别人说,只要是佛法,是与佛法相通相符的法都要依,而不是依人。依智不依识,智是智慧,识是知识,识见(见解),即依脱离无明的智慧,而不依现象的各种名相分别的知识,见解。依义不依语,依真实义而不依表象的语言文字。依了义不依不了义,依彻底究竟之义,不依权巧方便之说,或谓依了义经,不依不了义经。总之,从“四依”可见佛陀的人格力量,既不强调对个人的崇拜,更不要求对语言文字的神圣待遇,尊重别人的思考和意愿。信受的是“法”,理解的是“真实义,究竟义”。不依人,不依语,不依现象,不依不究竟。佛陀教导的法“四依”,把佛教和其他宗教完全区别开来,只依真理,坚持如实知见,不崇拜权威,不凭任何主观意志,不搞迷信。即使你虔诚信受,以佛陀为师,读佛陀之经,行佛陀之教,实践佛陀之愿,也还仍然要通过你自身的体认和领悟。真理是否有用,尤其对你是否有用,必须经过你自身的检验一自证自悟,才叫圆悟圆成。
我的这本书,写到这里 ,按照出版计划和要求,也将结束了(但是,至此,只是暂时的结束,还有一些内容,我会继续执笔写下去)。最后,我想说:我们学佛,学什么?学佛,就是学习佛陀。佛教文化的魅力,归根到底,是佛陀的智慧的魅力。而佛陀的智慧是有其生命形态的。它的魅力四射,正来自它健康、活泼的生命状态的魅力四射。要学习佛陀,学到佛陀的精神,学到佛陀的智慧,不改变自身的生命状态是不可能的。不肯离妄去执,不肯放下心内心外的阴影,不能完成自身生命形态的转变,就不可能像佛陀那样获得自证自悟。人最宝贵的资源,是在自己的心中。佛在心中,天堂地狱也都在心中。决定一切的是你自己的心灵。你的心灵才决定了你的生命状态。不改变自己的心灵,不改善自己的生命状态,就不可能获得任何证与悟。有所悟,才是真正的学佛,真正地接近了佛陀的智慧。不证不悟,无证无悟,永远在佛的智慧殿堂之外。你能用佛陀的智慧面对世界,面对人生,面对生死。只能是通过学佛自证自悟的结果。不能完成这个自证自悟,学佛成佛永远只是一句空话。
生死无常,幻质非坚。人身难得,佛法难闻。人生的意义不在财富的占有,不在私欲满足,不在功利的寻求,不在爱情的痴迷,不在如云如烟的辉煌,而在心灵的净化,人格的崇高,生命的独立,生死的解脱。这就是佛所说的“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这就是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自己的答案自己回答,自己解放自己,自己改造自己,自己体悟自己。这就是“如实知见”,“自性自度”。
我衰心祝愿伟大祖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祝愿广大读者,广增福慧,同圆种智。敬祝佛法昌隆,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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