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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阿含经选辑04 白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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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话佛经
杂阿含经
淡然
汉译杂阿含第一○七经、增一阿含利养品第四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22:1。
我是这么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住在婆祇国设首婆罗山的鹿野深林中。这一天,那拘罗长者来访,向佛陀行礼问讯后,退坐在一旁,说道:「世尊,我年老体衰,来日无多,如今忍受着病苦,来见世尊与诸贤圣僧。惟愿世尊给予我教诫与勉励,让我长享安乐幸福。」
于是,佛陀告诉那拘罗长者说:「善哉!善哉!长者,吾人的身体是由一层薄皮所覆盖包裹的脓疮,犹如鸡蛋一样脆弱而易损。长者,那些以为色身康强可恃者,实在愚痴。正因为如此,你应该把『身病而心不病』当成修学的要点。」听了佛陀的开示,那拘罗长者满怀法喜,起身顶礼,告退而去。
这时,舍利弗尊者正坐在距佛陀不远的一处树荫下,那拘罗长者上前行礼问讯,退坐在一旁。舍利弗尊者问道:「长者,你的身心宁静安祥,脸上焕发出光彩,想必刚才在世尊那里听了胜妙的开示?」
那拘罗长者回答道:「今天世尊为我说法,以甘露浇灌我的身心,因此我才流露出宁静安祥与光耀的神采。」
舍利弗尊者问道:「世尊为你说了甚么殊胜的法呢?」于是,那拘罗长者就将自己面见佛陀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舍利弗尊者听了那拘罗长者的报告后,问道:「长者,你没有问世尊 ”何人身病心也病?何人身病心不病?”吗?」
那拘罗长者回答道:「尊者,我正是为此而来,请您为我进一步解说世尊那段开示的意思。」
舍利弗尊者说:「善哉!长者,我现在就为你解说,请注意听。何谓身病心也病的人呢?长者,愚痴无闻的凡夫对于【色】的生起、灭去、危险、滋味、出离之道,都一无所知。由于这个缘故,他们被以下的邪见所蒙蔽:【色】就是【我】、【色】为【我】所拥有、【色】在【我】之中、【我】在【色】之中,于是他们的心智就受制于『身体就是自我』、『我的身体』...这类虚妄的观念与习气。尽管如此,色身却终究归于败坏腐朽,于是他们就因为色蕴的无常,而生出忧悲恼苦。」
舍利弗尊者接着说道:「长者,另有一类愚痴无闻的凡夫对于【受】的生起、灭去、危险、滋味、出离之道,都一无所知。由于这个缘故,他们被以下的邪见所蒙蔽:【受】就是【我】、【受】为【我】所拥有、【受】在【我】之中、【我】在【受】之中,于是他们的心智就受制于『感受就是自我』、『我感到快乐』、『我感到痛苦』...这类虚妄的观念与习气。尽管如此,感受无论苦、乐、不苦不乐,都不断地快速灭去,于是他们就因为受蕴的无常,而生出忧悲恼苦。」
舍利弗尊者接着说道:「长者,另有一类愚痴无闻的凡夫对于【想】的生起、灭去、危险、滋味、出离之道,都一无所知。由于这个缘故,他们被以下的邪见所蒙蔽:【想】就是【我】、【想】为【我】所拥有、【想】在【我】之中、【我】在【想】之中,于是他们的心智就受制于『思虑、分辨的功能就是自我』、『我察觉到』、『我认出来了』...这类虚妄的观念与习气。尽管如此,思虑与分辨这类精神活动不断地快速灭去,于是他们就因为想蕴的无常,而生出忧悲恼苦。」
舍利弗尊者接着说道:「长者,另有一类愚痴无闻的凡夫对于【行】的生起、灭去、危险、滋味、出离之道,都一无所知。由于这个缘故,他们被以下的邪见所蒙蔽:【行】就是【我】、【行】为【我】所拥有、【行】在【我】之中、【我】在【行】之中,于是他们的心智就受制于『行为、造作就是自我』、『我在做』、『我在说』...这类虚妄的观念与习气。尽管如此,出于意志的身心活动无论身、口、意,都不断地迁流变化着,于是他们就因为行蕴的无常,而生出忧悲恼苦。」
舍利弗尊者接着说道:「长者,另有一类愚痴无闻的凡夫对于【识】的生起、灭去、危险、滋味、出离之道,都一无所知。由于这个缘故,他们被以下的邪见所蒙蔽:【识】就是【我】、【识】为【我】所拥有、【识】在【我】之中、【我】在【识】之中,于是他们的心智就受制于『知觉就是自我』、『我在看』、『我在听』、...这类虚妄的观念与习气。尽管如此,眼识、耳识...乃至意识(六识)这些知觉作用不断地迁流变化着,于是他们就因为识蕴的无常,而生出忧悲恼苦。」
舍利弗尊者说道:「长者,以上所说,就是身病心也病的人。」
舍利弗尊者又说道:「接下来,何谓身病心不病的人呢?长者,多闻圣弟子如实了知【色】的生起、灭去、危险、滋味、出离之道,澈悟【色】不是【我】、【色】不为【我】所拥有、【色】不在【我】之中、【我】不在【色】之中,于是他们的心智就从『身体就是自我』、『我的身体』...这类虚妄的观念与习气中解脱出来,从而色身的败坏腐朽不能再使他们生出忧悲恼苦。」
舍利弗尊者接着说道:「长者,多闻圣弟子也如实了知【受】的生起、灭去、危险、滋味、出离之道,澈悟【受】不是【我】、【受】不为【我】所拥有、【受】不在【我】之中、【我】不在【受】之中,于是他们的心智就从『感受就是自我』、『我感到快乐』、『我感到痛苦』...这类虚妄的观念与习气中解脱出来,从而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都不能令他们倾动染着,受蕴的无常特性不能再使他们生出忧悲恼苦。」
舍利弗尊者接着说道:「长者,多闻圣弟子也如实了知【想】的生起、灭去、危险、滋味、出离之道,澈悟【想】不是【我】、【想】不为【我】所拥有、【想】不在【我】之中、【我】不在【想】之中,于是他们的心智就从『思虑、分辨的功能就是自我』、『我察觉到』、『我认出来了』...这类虚妄的观念与习气中解脱出来,从而想蕴的无常特性不能使他们生出忧悲恼苦。」
舍利弗尊者接着说道:「长者,多闻圣弟子也如实了知【行】的生起、灭去、危险、滋味、出离之道,澈悟【行】不是【我】、【行】不为【我】所拥有、【行】不在【我】之中、【我】不在【行】之中,于是他们的心智就从『行为就是自我』、『我在做』、『我在说』...这类虚妄的观念与习气中解脱出来,从而行蕴的无常特性不能使他们生出忧悲恼苦。」
舍利弗尊者接着说道:「长者,多闻圣弟子也如实了知【识】的生起、灭去、危险、滋味、出离之道,澈悟【识】不是【我】、【识】不为【我】所拥有、【识】不在【我】之中、【我】不在【识】之中,于是他们的心智就从『知觉就是自我』、『我在看』、『我在听』、...这类虚妄的观念与习气中解脱出来,从而识蕴的无常特性不能使他们生出忧悲恼苦。」
舍利弗尊者说道:「长者,以上所说,就是身病心不病的人。」
经过这番开示,那拘罗长者充满法喜,起身向舍利弗尊者顶礼告退。
汉译杂阿含第一○六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22:86。
我是这么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住在王舍城的竹林精舍里,而阿耨罗陀比丘则住在城郊的灵鹫山上。这一天,有一大群游方的外道行者来参访阿耨罗陀比丘,寒喧问讯后,坐在一旁,向阿耨罗陀比丘问道:「我们想提出一些问题,不知您是否有空赐教?」
阿耨罗陀比丘回答道:「各位请说,我会尽我所知来回答。」
于是,外道行者之中有人问道:「尊者!有情众生在死后还以另一种形态活着吗?」
阿耨罗陀比丘答道:「根据世尊的教导,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外道行者接着问道:「那么有情众生在死后就一无所有了?」
阿耨罗陀比丘答道:「根据世尊的教导,这个问题也没有意义。」
外道行者闻言,追问道:「这么说来,有情众生死后的世界既可说它存在,也可说它不存在?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也不能说它不存在?」
阿耨罗陀比丘答道:「根据世尊的教导,这类问题都没有意义。」
听了阿耨罗陀比丘的回答,外道行者不满地问道:「为何你不针对有情众生死后的情况如何,给我们肯定而明确的答案,只是一昧地说我们的问题没有意义?难道你的老师沙门乔达摩既没有知识又毫无证量?!」
阿耨罗陀比丘答道:「世尊并非既无知识又无证量。」
经过这番对话,这群外道行者很不高兴,随口骂了几句,起身离去。
外道行者们离去后,阿耨罗陀比丘前往佛陀的住处,顶礼佛足后,坐在一旁,向佛陀禀报了事情的整个经过,然后问道:「世尊,对于那些外道所提的问题,我的回答是否合于正法?有没有误解世尊您的教导?有没有可责难之处?」
佛陀开示说:「阿耨罗陀,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依着自己的见解来回答。【色】是常还是无常?」
阿耨罗陀比丘回答道:「世尊,【色】是无常的。」
佛陀又问道:「它的本质是苦还是乐呢?」
阿耨罗陀比丘答道:「它是苦,世尊。」
佛陀问道:「那么,【受】、【想】、【行】、【识】是常还是无常呢?」
阿耨罗陀比丘回答道:「它们也是无常的。」
佛陀又问道:「它们的本质是苦还是乐呢?」
阿耨罗陀比丘答道:「它们是苦,世尊。」
佛陀赞许道:「你说得对!无论何时何地,一切的【色】、【受】、【想】、【行】、【识】(五蕴)都是迁流不定的。圣弟子应以内明的智慧澈见它们无常的本质,从而如实了知五蕴不为【我】所拥有、五蕴不是【我】、五蕴不在【我】之中、【我】不在五蕴之中。圣弟子借着正观五蕴无常、苦、非【我】,就会对它们生起厌离心,断除对于五蕴的喜贪,而得到解脱。于是,圣弟子能自行记说『此生是长夜轮回的终点,清净圣洁的梵行已坚立;完成了所有的行持,不会再受各种生存状态的羁绊』。」
佛陀接着问道:「阿耨罗陀,【色】是『有情众生』吗?」
阿耨罗陀比丘回答道:「不是。」
佛陀又问道:「那么【受】、【想】、【行】、【识】是『有情众生』吗?」
阿耨罗陀比丘回答道:「它们也不是。」
佛陀问道:「阿耨罗陀,『有情众生』是存在于【色】之中吗?」
阿耨罗陀比丘回答道:「不是。」
佛陀又问道:「那么,『有情众生』是存在于【受】、【想】、【行】、【识】之中吗?」
阿耨罗陀比丘回答道:「不是。」
佛陀接着问道:「阿耨罗陀,在【色】之外,别有所谓的『有情众生』存在吗?」
阿耨罗陀比丘回答道:「没有。」
佛陀又问道:「那么,离开了【受】、【想】、【行】、【识】,别有所谓的『有情众生』存在吗?」
阿耨罗陀比丘回答道:「没有。」
佛陀接着问道:「阿耨罗陀,【色】、【受】、【想】、【行】、【识】合起来就是『有情众生』吗?」
阿耨罗陀比丘回答道:「不是。」
佛陀又问道:「那么,『有情众生』没有【色】、【受】、【想】、【行】、【识】吗?」
阿耨罗陀比丘回答道:「不是。」
佛陀接着问道:「阿耨罗陀,既然只有迁流不定的五蕴,而所谓的『有情众生』在究竟法上并不存在,那么有关『有情众生』死后存在与否的各种论断还有意义吗?」
阿耨罗陀比丘答道:「世尊,它们的确没有意义。」
于是,佛陀告诉阿耨罗陀比丘说:「你不置答那些外道所提的问题,而直接告诉他们问题本身没有意义,乃是正确的响应,合于正法,没有诬谤于我,也无可责难。在如来的教法中,不论过去、现在或未来,说的只是灭苦之道,不作余说。」
佛陀作了这番开示,阿耨罗陀比丘充满法喜,信受奉行。
汉译杂阿含第五五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22:48。
我是这么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住在波罗奈国的鹿野苑中。那时,佛陀告诉比丘们说:「我现在要为你们解说『五蕴』(五阴)和『五取蕴』(五受阴)。注意听!」
佛陀开示道:「何谓『五蕴』(五阴)?
比丘们,所有的色身(地、水、火、风),无论过去、未来、现在,也无论内外、强弱、优劣、贵贱、远近,统称为『色蕴』(色阴);
所有的感受,.....,统称为『受蕴』(受阴);
所有的思虑与分辨作用,.....,统称为『想蕴』(想阴);
所有出于意志的行动、造作,.....,统称为『行蕴』(行阴);
所有的感官觉知作用,.....,统称为『识蕴』(识阴)。
比丘们,这五大类构成生命现象的元素就统称为『五蕴』(五阴)。」
佛陀接着说道:「何谓『五取蕴』(五受阴)呢?
比丘们,所有的色身(地、水、火、风),无论过去、未来、现在,也无论内外、强弱、优劣、贵贱、远近,当它们成为贪爱、执取的对象时,它们就统称为『色取蕴』(色受阴);
所有的感受,.....,统称为『受取蕴』(受受阴);
所有的思虑与分辨作用,.....,统称为『想取蕴』(想受阴);
所有出于意志的行动、造作,.....,统称为『行取蕴』(行受阴);
所有的感官觉知作用,.....,统称为『识取蕴』(识受阴)。
比丘们,当『五蕴』(五阴)成为贪爱、执取的对象时,它们就称为『五取蕴』(五受阴)。」
佛陀作了这番开示,比丘们充满法喜,信受奉行。
汉译杂阿含第三○二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12:17。
我是这么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住在王舍城郊的灵鹫山上。这一天早晨,佛陀着衣持钵,走下灵鹫山,正要进城乞食。当时,有一位名叫阿支罗迦叶的外道为了办一些事而出城,朝灵鹫山的方向走来,与佛陀不期而遇。他远远地看见了佛陀,就迎上前,问道:「乔达摩!我有些问题想请教您,不知是否有空回答我?」
佛陀告诉阿支罗迦叶说:「现在不是议论的时候,我正要入城乞食,等我回来再为你解答。」
阿支罗迦叶一再要求而不得要领后,不耐地抱怨说:「乔达摩!为何如此刁难我呢?乞食前和乞食后说还不都一样?请现在就解答我的疑难吧!」
于是,佛陀就对阿支罗迦叶说:「好吧!请说出你的问题。」
阿支罗迦叶就问佛陀:「你的看法如何?乔达摩!苦因是由受苦者自己造作出来的吗?」
佛陀告诉他:「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阿支罗迦叶又问道:「那么,你的看法如何?乔达摩!造作苦因者另有其人?」
佛陀告诉阿支罗迦叶:「这个问题也没有意义。」
阿支罗迦叶又问道:「那么,苦因有一部分是受苦者自己造作,另有一部分则是来自他力,对吗?」
佛陀告诉阿支罗迦叶说:「这个问题仍然没有意义。」
阿支罗迦叶又问道:「这么说来,乔达摩!苦因既非出于受苦者自力造作,亦非来自于他力的造作,纯属无因而自然发生的,对吗?」
佛陀告诉阿支罗迦叶说:「你这样的提问也不恰当,无从置答其是非。」
阿支罗迦叶又问:「乔达摩!为何我问苦因是否受苦者自己造作、他力造作或二者兼而有之,还是无因而生,你都不肯定地置答其是非?苦是不存在的吗?」
佛陀告诉阿支罗迦叶说:「那又不然!苦是确实存在的。」
阿支罗迦叶说:「好!乔达摩!你说苦是存在的,就请你为我说法,使我也能懂得苦谛。」
于是,佛陀告诉阿支罗迦叶说:「若受报者就是造因者,两者具有同一性,吾人才可说苦因是受苦者自己造作出来的;
若受报者与造因者分属不同的二者,而且彼此互不相涉,吾人也才可说苦因是受苦者以外的他力造作的。
同样的道理,说苦是受报者与造因者共同造作的或说苦是来自受苦者以外无因而自然发生,这些见解都没有意义。
如来一向宣说的『缘起法』是舍离前述那些边见而说的,即所谓『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因为【无明】而有【行】,因为【行】而有【识】....乃至有众【苦】聚成的有情世间;『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无明】灭则【行】灭,【行】灭则【识】灭....乃至众【苦】也灭尽。」
佛陀作了这番开示,阿支罗迦叶当下舍离各种世俗邪见,证得清净法眼。这时,阿支罗迦叶已知法见法,不再疑惑迷惘,也不再乞求他力的救度,于正法律中无畏无惧。他起身向佛陀顶礼,说:「世尊!我已开悟!善逝!我已得度!我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惟愿世尊接受我做您的出家弟子!」
佛陀告诉他说:「迦叶!外道若想在我法中出家、受具足戒,依例应经四个月的别住。经过四个月的别住与试练,仍不改其志向,才可以使他受具足戒、成为比丘。虽然如此,我也知道各人的情况不同,此事不应一成不变。」
阿支罗迦叶回答说:「若外道异学必须经四个月的别住与试练才可获准出家为比丘,我愿意接受四年的别住与试练,再出家成为比丘。」
于是,阿支罗迦叶在佛陀座下出家,受具足戒。尊者阿支罗迦叶出家后,独居静处,舍离放逸,精勤于禅思,不久即自知自证『生死已尽,梵行已立,应作已作,不受后有』。就这样,阿支罗迦叶成为一位阿罗汉。
汉译杂阿含第三○○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12:46。
我是这么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住在俱卢国的调牛村里。那时,有一位婆罗门来参访佛陀,互相寒喧问讯后,就退坐在一旁,向佛陀问道:「乔达摩!造业者与受报者具有同一性(自作自觉),你说对不对?」
佛陀回答那位婆罗门道:「你提的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那位婆罗门又问道:「那么,造业者与受报者不具同一性(他作他觉),对不对?」
佛陀回答他道:「这个问题也没有意义。」
那位婆罗门不解地问道:「为何我问造业者与受报者两者是否具有同一性,你都不给我肯定的答复?这是甚么道理呢?」
于是,佛陀向那位婆罗门开示道:「造业者与受报者具有同一性(自作自觉)的见解堕于『常见』,造业者与受报者不具同一性(他作他觉)的见解则堕于『断见』。合于真理的说法,是舍离前述两种偏邪的见解,处于中道而说的,即所谓『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因【无明】而有【行】,因【行】而有【识】,...,乃至有【生】故有【老、病、死、忧、悲、恼】苦。反之,『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无明】灭则【行】灭,【行】灭则【识】灭,...,乃至众苦也灭尽」
佛陀作了这番开示,那位婆罗门充满法喜,起身告辞离去。
汉译杂阿含第二九六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12:20、阿毗达磨法蕴足论卷十一缘起品。
我是这么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住在王舍城的竹林精舍里。那时,佛陀告诉比丘们说:「我现在要为你们解说缘起(因缘法)以及依缘起所生起的现象(缘生法)。甚么是缘起呢?就是此有故彼有,因为【无明】而有【行】,因为【行】而有【识】,...乃至有众【苦】聚成的有情世间。无论如来是否出现于世间,缘起都是固定的法则,而其中的各支(缘生法)也必须依一定的条件而生起。如来自行澈悟缘起,成就无上正觉,为人们演说、开示、显发这个真理。
也就是说因为【无明】而有【行】,因为【行】而有【识】,...乃至有【生】而有【老、病、死、忧、悲、恼苦】。顺着缘起而生起的各种现象,也就是【无明】、【行】、【识】、【名色】、【六入处】、【触】、【受】、【爱】、【取】、【有】、【生】、【老、病、死、忧、悲、恼苦】(缘生法)。这些现象都有赖于特定的条件而生起,具有无常的特质,都会败坏或消失。」
佛陀接着说道:「当一位圣弟子能以内明的智慧观察缘起(因缘法)以及依缘起所生的现象(缘生法)时,他就会见到构成生命现象的心理要素(名)与物理要素(色)无论在过去、现在与未来都是相依相存而互为因缘,从而了悟到它们生灭不已、无常、苦、非【我】。他不会冥索前世:『我于过去世存在吗?』、『我于过去世不存在吗?』、『我于过去世是哪一类的有情?』、『我于过去世是处于怎样的状态?』、『我的过去世又是从何而来的呢?』;他也不会臆测来生:『我于未来世将存在吗?』、『我于未来世将不存在吗?』、『我于未来世将投生成为哪一类的有情?』、『我于未来世的际遇将会如何?』、『我于未来世受生之后,又将成为谁呢?』;他对于现前的五蕴身心不会疑惑地问说:『我存在吗?』、『我不存在吗?』、『我是谁?』、『我是处于怎样的状态?』、『有情众生从哪里来?』、『有情众生的归宿何在?』。这些迷惑就如同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们被各种世俗谬见所系缚一样,将那些迁流不定的心理要素与物理要素所构成的现象执为人、我、众生(我见、众生见),相信灵魂不灭或自性永存(寿命见),迷信符箓咒术、祭典仪轨或各种趋吉避凶之道(忌讳吉庆见)。」
佛陀接着说道:「各位比丘!多闻圣弟子为何能舍离三世的疑惑,而至永尽苦边?那是因为多闻圣弟子入于法流,经由正知见...乃至正定,开发出内明的智慧,如实观察缘起(因缘法)以及依缘起所生的现象(缘生法)。」
佛陀作了这番开示,比丘们都很高兴地信受奉行。
汉译杂阿含第二六○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22:21。
我是这么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在舍卫国游化。这一天,阿难尊者来到佛陀的住处,向佛陀行礼问讯后,退坐在一旁,问道:「世尊,所谓寂灭,究竟要止息的是甚么呢?」
佛陀回答说:「阿难,色身(色)是迁流不定的,依因缘而生灭,靠特定条件而存续;它会变得衰弱,然后完全腐朽掉,而归于无有。各种感受(受)、认知暨分辨作用(想)、出于意志的活动(行)、知觉(识)也都是迁流不定的,依因缘而生灭,靠特定条件而存续;它们也不能常存,终归于无有。阿难,如来所开示的寂灭之道,正是要止息这生灭不已的现象。」
佛陀作了这番开示,阿难尊者充满法喜,信受奉行。
汉译杂阿含第二三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22:91。
我是这么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住在王舍城的竹林精舍里。那时,罗侯罗尊者来到佛陀的住处,向佛陀行礼问讯后,坐在一旁,问道:「世尊,对于现前这个能见闻觉知的身体暨在它之外的其它有情众生,吾人该有甚么样的知识与体验,才可以断除身见、贪爱与我慢呢?」
佛陀开示说:「罗侯罗,对于五蕴中的【色】,无论过去、现在、未来、内、外、胖、瘦、美、丑、远、近,应当运用内明的智慧,如实地观察并体验【色】不是【我】、【色】不为【我】所拥有、【色】不在【我】之中、【我】不在【色】之中;对于【受】、【想】、【行】、【识】,也要做同样的观察与体验。罗候罗,多闻圣弟子若能充分理解五蕴无常、苦、非【我】,并且以内明的智慧澈见五蕴的真相,就能断除身见、贪爱、我慢以及其它一切结使(烦恼),而永尽苦边!」
佛陀作了这番开示,罗侯罗尊者充满法喜,信受奉行。
汉译杂阿含第一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22:12。
我是这么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在舍卫国游化,住在祇树给孤独园里。这一天,佛陀向比丘们开示道:「应当如实观察色身(色蕴)是无常的!这样的观察就是合于正见的禅观,能使行者生起厌离心,不再贪爱色身,使心意得到解脱。同理,也如实观察各种感受(受蕴)、各种认知暨分辨作用(想蕴)、各种出于意志的活动(行蕴)、各种知觉(识蕴)也都是无常的!这样的观察就是合于正见的禅观,能使行者厌离它们,断除对各种因缘和合而生起之精神现象的贪爱,从而使心意得到解脱。
像这样,比丘们!从五取蕴(五受阴)的系缚中解脱出来,就能依愿自行记说:『此生是长夜轮回的终点,清净圣洁的梵行已坚立;完成了所有的行持,不会再受各种生存境界的羁绊。』如同观察五蕴无常一样,观察五蕴的本质是苦、非【我】,也是同样的道理。」
当时,比丘们听闻佛陀这番开示,都很高兴地信受奉行。
汉译杂阿含第二四八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35:193。
我是这么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住在波咤利弗多罗国的鸡林园里。这一天,纯陀尊者来到了阿难尊者的住处,彼此互相寒喧问讯后,就坐在一旁。然后,纯陀尊者问道:「尊者阿难,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是否有空为我解答?」
阿难尊者说:「仁者请说无妨,我会就个人所知,为你解说。」
于是,尊者纯陀问道:「世尊依其所知所见,将有情众生的色身解析为地、水、火、风四大类不同性质的元素,施设各种譬喻,善巧方便地开示色非【我】的法义。那么,【识】又是怎样的情形呢?世尊是否也说它非【我】呢?尊者阿难,您在僧中最为多闻,我为了听闻关于【识】的法义,专程从远方来见尊者。恳请尊者慈悯,为我开示其义!」
阿难尊者就对纯陀尊者说:「我向你提几个问题,你随自己的意思回答。尊者纯陀,有没有【眼】、【色】与【眼识】?」
纯陀尊者回答道:「有的!」
阿难尊者接着问道:「【眼识】是以【眼】与【色】为因缘而生起的,对不对?」
纯陀尊者回答说:「是的!」
阿难尊者又问道:「那么,作为【眼识】赖以生起之因缘的【眼】和【色】这两者是常还是无常呢?」
纯陀尊者回答说:「它们是无常的。」
阿难尊者又问道:「当【眼】和【色】这两项因缘发生变化时,原来生起的那个【眼识】还能继续存在吗?」
纯陀尊者回答说:「尊者阿难,这是不可能的!」
阿难尊者又问道:「尊者纯陀,既然【眼识】随因缘而生,也随因缘而灭,多闻圣弟子还会执持『【眼识】就是【我】、【眼识】为【我】所拥有、【眼识】在【我】之中、【我】在【眼识】之中』这类的知见吗?」
纯陀尊者回答说:「不会的!」
阿难尊者接着问道:「尊者纯陀,你对于【耳】.【声】.【耳识】、【鼻】.【香】.【鼻识】、【舌】.【味】.【舌识】、【身】.【触】.【身识】、【意】.【法】.【意识】的看法如何?它们是存在的吗?」
纯陀尊者回答说:「是的!」
阿难尊者问道:「前面提到这五个【识】也都是以相对应的根、尘为因缘而生起的吗?」
纯陀尊者回答说:「是的!」
阿难尊者又问道:「那么,这五个【识】所赖以生起的因缘是常还是无常呢?」
纯陀尊者回答说:「尊者阿难,后面提到的这五根与五尘也一样是无常的。」
阿难尊者问道:「当这些根、尘发生变化时,那些以它们为因缘而生起的【识】还能维持不变吗?」
纯陀尊者回答说:「不能!」
阿难尊者接着问道:「既然六【识】都随因缘而生,也都随因缘而灭,整个【识蕴】都是迁流不息的生灭现象,多闻圣弟子还会执持『【识】就是【我】、【识】为【我】所拥有、【识】在【我】之中、【我】在【识】之中』这类的知见吗?」
纯陀尊者回答说:「不会的!」
阿难尊者开示至此,就为这次说法作一总结:「所以说,尊者纯陀,世尊也一向宣说【识】无常、苦、非【我】。尊者纯陀,且让我就刚才所讲的法义,为你说一个譬喻:有一个壮汉,手持利斧,入山伐木,见到一株芭蕉树,以为那是堪用的木材,就将它断根削叶、剥除树皮,想要从中得到坚实的好木材,结果剥了一层又一层,直到整株芭蕉树都被解体,也没有坚实的木材可得。就像前述的这则譬喻一样,多闻圣弟子以正知见观察思惟【眼识】、【耳识】...乃至【意识】,如实知见它们无常、苦、非【我】的真相,了知它们无可执取,由是断除贪爱,无有丝毫的染着,而能自知自证『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作,不受后有!』。」
经过这番法谈后,两位善士充满法喜,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
汉译杂阿含第八九二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25:1。
我是这么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在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里,向比丘们开示说:「有情世间的诸多生理与心理活动,无不来自六个门户。哪六个呢?它们就是眼、耳、鼻、舌、身、意(六根),都具有无常、苦、非【我】的特性。对于这个教导能够如理观察,而生起须陀洹道心者,就是一位信行人。他已远离尘垢,脱离了凡夫的境地,也不会再造作任何导致堕入三恶趣(地狱、畜生、饿鬼)的行为。他在此生命尽之前,必然证得须陀洹果。」
佛陀接着说道:「对于六根无常、苦、非【我】的本质,能够以智慧作更深入地观察思惟,并生起须陀洹道心者,就是一位法行人。他已远离尘垢,脱离了凡夫的境地,也不会再造作任何导致堕入三恶趣(地狱、畜生、饿鬼)的行为。他在此生命尽之前,必然证得须陀洹果。」
佛陀接着说道:「对于六根无常、迁流不定、苦、非【我】的本质,以智慧观察思惟,断除了身见、戒禁取、疑这三结者,就是须陀洹(初果),不会再堕入恶趣,未来必定成就正觉。」
佛陀作了这番开示,比丘们都充满法喜,信受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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